想了这几天,我想出唯一的解决之道了,我不能只喜欢老师,我要爱上他。你爱的人要对你做什么都可以,不是吗?思想是一种多么伟大的东西!我是从前的我的赝品。我要爱老师,否则我太痛苦了。伊纹光是坐在那就像便利商店一本四十九元的迷你言情小说封面,笑得飘飘欲仙。她欲仙而仙我,她飘飘然而飘我。今天小编要和大家分享的是思琪合集5篇,欢迎阅读~
思琪
诚实的真意就是:只要向妈妈坦承,打破了花瓶也可以骄傲。
柏拉图说人求索他缺失的另一半,那就是说两个人合在一起才是完整,可是合起来就变成一个了。只有永远合不起来,才可以永远做伴。
我什么都会,我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不是。
刘怡婷顿悟,整个大楼故事里,她们的第一印象大错特错:衰老,脆弱的原来是伊纹姐姐,而始终坚强勇敢的其实是老师。从辞典,书本上认识一个词,竟往往会认识成反面,她恍然觉得不是学文学的人,而是文学辜负了她们。
伊纹姐姐问:你要说吗?没办法说也没关系,不过你要知道,没办法说的事情还是可以对我说,你就当我是没人吧。
日记就像月球从不能看见的背面,她才知道这个世界的烂疮比世界本身还大。
她永远在想思琪,时过境迁很久以后,她终于明白思琪那时候是什么意思,这一切,这世界,是房思琪素未谋面的故乡。
怡婷,我早已不是我自己了,那是我对自己的乡愁。
文学的生命力就是在一个最惨无人道的语境里挖掘出幽默,也并不向人张扬,只是自己幽幽地、默默地快乐。文学就是对着五十岁的妻或十五岁的情人可以背同一首情诗。
人衔着香烟走路,看下去,脸前烟火摇荡,就像是人在追逐一只萤火虫。
出了口马上发现说错话,脸色像寿司师傅在板前用喷枪炙烧的大虾。一维笑笑没说话。既然妳以后会答应我。既然妳改口喊我名字。他收起盒子,伊纹的脸熟了就生不回去了。
告诉她她是他混沌的中年一个莹白的希望,先让她粉碎在话语里,中学男生还不懂的词汇之海里,让她在话语里感到长大,再让她的灵魂欺骗她的身体。
沉默是冰山一角,下面有十倍冰冷的话语支撑着。
伊纹看着毛毛的眼神像海。我好想往里面大喊,像我们最喜欢嘲笑的日本励志爱情电影那样,把手圈在嘴边,把我的名字喊进你的海眼里。
肚子是拿来生孩子的,不是拿来装书的。
如果姐姐能用莎士比亚来擦眼泪,那我一定也可以拿莎士比亚擦掉别的东西,甚至擦掉我自己。
我要给你一百个棉花糖的拥抱。
怡婷全身的毛孔都气喘发作,隔着眼泪的薄膜茫然四顾,觉得好吵,才发现自己刚刚在鸦号,一声声号哭像狩猎时被射中的禽鸟一只只声音缠绕着身体坠下来。
这美真孤独。美丽总之是孤独。在这爱里她找不到自己。她的孤独不是一个人的孤独,是根本没有人的孤独。
有的人干脆就靠在楹柱上睡着了,她心想,不知道是不是那样睡,就不会做噩梦。
如果不是连我都嫌你脏,你还会疯吗?
李老师最高,深目蛾眉,状如愁胡,既文既博,亦玄亦史;钱哥哥第二,难得有道地的美国东部腔好听,又高,一把就可以抓下天空似的。
伊纹光是坐在那就像便利商店一本四十九元的迷你言情小说封面,笑得飘飘欲仙。她欲仙而仙我,她飘飘然而飘我。
心里的笑像滚水,不小心在脸上蒸散开来。
柏拉图说人求索他缺失的另一半,那就是说两个人合在一起才完整,可是合起来就变成一个了,你们懂吗?像你们这样,无论缺少或多出什么都无所谓,因为有一个人与你镜像对称,只有永远合不起来,才可以永远做伴。
关于逝去青春的话题是一种手拉手踢腿的舞蹈,在这个舞蹈里她们从未被牵起,一个最坚贞的圆实际上就是最排外的圆。尽管后来刘怡婷明白,还有青春可以失去的不是那些大人,而是她们。
毛毛先生每天在心里撕日历,像撕死皮一样,每一个见不到妳的日子都只是从腌渍已久的罐子里再拿出一个,时间不新鲜了。整个蝉叫得像电钻螺丝钉的夏天,伊纹都没有出现。
我是馊掉的柳丁汁和浓汤,我是爬满虫卵的玫瑰和百合,我是灯火流离的都市里明明存在却没人看得到也没人需要的北极星。
看着看着,她渐渐明白电影与生活最大的不同:电影里接吻了就要结束,而现实生活中,接吻只是个开始。
她看见神用名为痛苦的刃,切下她硕果仅存的理性,再蛮不在乎地吃掉它,神的嘴边流出血样的果汁。
我看过你早起的眼屎,听过你冲马桶的声音,闻过年的汗巾,吃过你吃过的饭菜,知道你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一只小洋娃娃,但是我知道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是太爱你了。
从辞典、书本上认识一个词,竟往往会认识成反面。她恍然觉得不是学文学的人,而是文学辜负了她们。
怡婷很悲愤,她知道的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小孩都来得多,但是她永远不能得知一个自知貌美的女子走在路上低眉敛首的心情。
我想跟她躺在凯蒂猫的床单上看极光,周围有母鹿生出覆着彩虹薄膜的小鹿,兔子在发情,长毛猫预知己身之死亡而走到无迹之处。
文学的生命力就是在一个最惨无人道的语境里挖掘出幽默,也并不向人张扬,只是自己幽幽地、默默地快乐。
她明白为什么老师从不问她是否爱他,因为当她问他你爱我吗的时候,他们都知道她说的是我爱你。
她们从女孩到青少女,往来借书无数次,从来没有听说过伊纹姐姐打破过什么东西。
她们座位之间的桌巾突然抹出一片沙漠,有一群不认识的侏儒围圈无声在歌舞。
铜钱是臭的,情书是香的。
一维凌晨两点回家,她躺在床上,可以看见锁和钥互相咬合的样子。凭着烟味也知道他走近了,可也没地方逃。隔天傍晚下班他还是涎着脸跟她求欢。
小旅馆在巷子口,巷子在路的右边,房间窗外有树,树上有叶子。
坐在靠窗的座位,有阳光被叶子筛下来,在粉红色日记本子上,圆滚滚、亮晶晶的。手伸进光影里,就像长出豹纹一样。
没办法的,我们都没有办法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其实我很害怕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很幸福,但是经过那个幸福之后,我会立马想到思琪,如果有哪怕是一丁点幸福,那我是不是就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两样。
她不知道她花了大半辈子才接受了一个恶魔而恶魔竟能抛下她。她才知道最肮脏的不是肮脏,是连肮脏都嫌弃她。她被地狱流放了。
想了这几天,我想出唯一的解决之道了,我不能只喜欢老师,我要爱上他。你爱的人要对你做什么都可以,不是吗?思想是一种多么伟大的东西!我是从前的我的赝品。我要爱老师,否则我太痛苦了。
伊纹光是坐在那就像便利商店一本四十九元的迷你言情小说封面,笑得飘飘欲仙。她欲仙而仙我,她飘飘然而飘我。
怡婷全身的毛孔都气喘发作,隔着眼泪的薄膜茫然四顾,觉得好吵,才发现自己刚刚在鸦号,一声声号哭像狩猎时被射中的禽鸟一只只声音缠绕着身体坠下来。
我是馊掉的橙子汁和浓汤,我是爬满虫卵的玫瑰和百合,我是一个灯火流丽的都市里明明存在却没有人看得到也没有人需要的北极星。
一个人被监禁虐待了几年,即使出来过活,从此身份也不会是便利商店的常客,粉红色爱好者,女儿,妈妈,而永远是幸存者。
刚刚在饭桌上,思琪用面包涂奶油的口气对妈妈说:我们的家教好像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性教育。妈妈诧异地看着她,回答:什么性教育?性教育是给那些需要性的人。所谓教育不就是这样吗?思琪一时间明白了,在这个故事中父母将永远缺席,他们旷课了,却自以为是还没开学。
喝了咖啡马上想起伊纹姐姐和毛毛先生。其实他们大概也没有什么。可是伊纹姐姐衔着连接词,思琪没办法再把一维哥哥连上去了。是一维哥哥自己先把相扣的手指松开,变成巴掌和拳头的。
一个恶俗的语境─有钱有势的男人,年轻貌美的小三,泪涟涟的老婆─把一切看成一个庸钝语境,一出八点档,因为人不愿意承认世界上确实存在非人的痛苦,人在隐约明白的当下就会加以否认,否则人小小的和平就显得坏心了。
婚礼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刻,意思不但是女人里外的美要开始下坡,而且暗示女人要自发地把所有的性吸引力收到潘多拉盒子里。
她的罪不但是让老钱太太的儿子从一堵墙之隔变成一面天花板,更是因为老钱太太深处知道自己儿子配不上她。
文学的生命力就是在一个最惨无人道的语境里挖掘出幽默,也并不向人张扬,只是自己幽幽地、默默地快乐。文学就是对着五十岁的妻或十五岁的情人可以背同一首情诗。
体温渐渐融化了糖,黏在手指上,思琪干脆就手吃起来。怡婷孵出笑,唇语说:真难看。思琪本来想回,你才难看。话到了嘴边,和糖一起吞回去,因为说的怡婷,那就像真骂人。怡婷马上发觉了,孵出来的笑整个地破了。
她永远在想思琪,事过境迁很久以后,她终于明白思琪那时候是什么意思,这一切,这世界,是房思琪素未谋面的故乡。
我很难不去看白长裤你小小的膝盖上一皱一皱地,像潮汐一样。很难不去看你靠近我的这手用力地握了起来,握出手背上一根一根骨头,像是怕我会情不自禁去牵你。我也无法不去想象你的墨镜下拳头的痕迹。
后来遇见她,我的整个人生改变了。忧郁是镜子,愤怒是窗。是她把我从幻觉幻听的哈哈镜前拉开,陪我看净几明窗前的风景。我很感谢她。虽然那风景是地狱。
恋爱啊,恋爱是不一样的,柏拉图说人索求他缺失的另一半,那就是说两个人合在一起才是完整,可是合起来就变成一个了,你们懂吗?像你们这样,无论缺少或多出什么都无所谓,因为有一个人与你镜像对称,只有永远合不起来,才可以永远作伴。
坐在靠窗的座位,有阳光被叶子筛下来,在粉红色日记本子上,圆滚滚、亮晶晶的。手伸进光影里,就像长出豹纹一样。
黑色加白色等于灰色,她热爱色彩的算数,也就是为什么她钢琴老弹不好。世界上愈是黑白分明的事情愈是要出错的。
离开大楼的那天,回头看一眼,高大磅礡的大厦开着大门,里面亮晶晶的水晶灯像牙齿,像是张着大嘴要把她吃进去。
怡婷的脸像个辽阔的战场,小雀斑是无数闷烧的火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羡慕什么,你好残忍,我们才十三岁啊─思琪放声大哭,眼泪渐渐拉长了五官,融蚀了嘴型。怡婷真的看不懂。
关于逝去青春的话题是一种手拉手踢腿的舞蹈,在这个舞蹈里她们从未被牵起,一个最坚贞的圆实际上就是最排外的圆。尽管后来刘怡婷明白,还有青春可以失去的不是那些大人,而是她们。
她知道的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小孩都来得多,但是她永远不能得知一个自知貌美的女子走在路上低眉敛首的心情。
我一直以为的眼熟,是像大众言情小说里那种一见如故,那种上辈子看过你。原来我真的看过你,原来那天那个让人无法直视的新娘是你。
我是馊掉的柳丁汁和浓汤,我是爬满虫卵的玫瑰和百合,我是灯火流离的都市里明明存在却没人看得到也没人需要的北极星。
伊纹姐姐问:你要说吗?没办法说也没关系,不过你要知道,没办法说的事情还是可以对我说,你就当我是没人吧。
我怕消费任何一个房思琪。我不愿伤害她们。不愿猎奇。不愿煽情。我每天写八个小时,写的过程中痛苦不堪,泪流满面。写完以后再看,最可怕的就是:我所写的、最可怕的事,竟然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婚礼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刻,意思不但是女人里外的美要开始下坡,而且暗示女人要自动自发地把所有的性吸引力收到潘多拉的盒子里。她和一维的大双人床,是她唯一可以尽情展演美貌的地方。
我看过你早起的眼屎,听过你冲马桶的声音,闻过年的汗巾,吃过你吃过的饭菜,知道你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一只小洋娃娃,但是我知道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是太爱你了。
出了口马上发现说错话,脸色像寿司师傅在板前用喷枪炙烧的大虾。一维笑笑没说话。既然妳以后会答应我。既然妳改口喊我名字。他收起盒子,伊纹的脸熟了就生不回去了。
忍耐不是美德,把忍耐当成美德是这个伪善的世界维持它扭曲的秩序的方式,生气才是美德。怡婷,你可以写一本生气的书,你想想,能看到你的书的人是多么幸运,他们不用接触,就可以看到世界的背面。
星期二要补习,每次骑车与你擦肩而过,渐渐地,前前后后的日子都沾上了星期二的光,整个星期都灿烂起来。
他把如此庞大的欲望射进美丽的女孩里面,把整个台式升学主义的惨痛、残酷与不仁射进去,把一个挑灯夜战的夜晚的意志乘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再乘以一个丑女孩要胜过的十几万人,通通射进美丽女孩的里面。壮丽的高潮,史诗的诱奸,伟大的升学主义。
有一天,她又把手伸进去的时候,顿悟到自己在干什么:不只是他戳破我的童年,我也可以戳破自己的童年。不只是他要,我也可以要。
喜欢陪一维飞日本,一维去工作,她就从他们在银座的公寓里走出来:闲晃大半天。日本真好,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待办事项四个字,每个人走路都急得像赶一场亲人的喜事,或是丧事。
怡婷看得很清楚,在伊纹姐姐碰到一维哥哥的手时,伊纹姐姐一瞬间露出奇异的表情,她一直以为那是新娘子的娇羞,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一维在伊纹心里放养了一只名叫害怕的小兽,小兽在冲撞伊纹五官的栅栏。那是痛楚的蒙太奇。后来,升学,离家,她们听说一维还打到伊纹姐姐流掉孩子。老钱太太最想要的男孩。
我宁愿我是一个媚俗的人,我宁愿无知,也不想要看过世界的背面。
我已经知道,联想、象征、隐喻,是世界上最危险的东西。
本来有所谓,但我很少非要什么东西不可,最后便无所谓了。
抄完笔记抬起脸的学生,就像是游泳的人在换气。
太阳照常升起,活人还是要活,日子还是要过。
从辞典、书本上认识一个词,竟往往会认识成反面。
一个人与整个社会长年流传的礼俗对立,太辛苦了。
我身上阡陌纵横,小小一张病床,一迷路就是八年。
当然要借口,不借口,我和你这些,就活不下去了,不是吗。
怡婷她们常常跑上去借书,伊纹姐姐有那么多书。
她们喜欢被当成大人,更喜欢当大人一阵子后变回小孩。
刘妈妈房妈妈走之前要她们别忘记说,请,谢谢,对不起。
我必须写下来,墨水会稀释我的感觉,否则我会发疯的。
我喜欢梦想这个词,梦想就是把白日梦想清楚踏实了走出去。
有的人长得高,只给你一种揠苗助长之感,有的人就是风,是雨林。
她的心事就算是喂给一个超级黑洞,黑洞也会打出一串凌乱的饱嗝。
让她在话语里感到长大,再让她的灵魂欺骗她的身体。
是一维哥哥自己先把相扣的手指松开,变成巴掌和拳头的。
连阳光都像聋哑人的语言,健康的人连感到陌生都不敢承认。
席上每个人的嘴变成笑声的泉眼,哈字一个个掷到桌上。
她的孤独不是一个人的孤独,是根本没有人的孤独。
一时间,她们两个人心里都有一点凄迷。成双成对,无限美德。
纵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
刘怡婷知道当小孩的最大好处,就是没有人会认真看待她的话。
怡婷,我早已不是我自己了,那是我对自己的乡愁。
后来遇见她,我的整个人生改变了。忧郁是镜子,愤怒是窗。
你那样对我笑,我怎么可能不原谅你。反正我本来就是最没关系的人。
隶书楷书一个个块着像灯笼,草书行书一串串流下来像雨。
因为他最清楚,识字多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我想替这个世界向你道歉,弥补你被抢走的六年。
也并不真的喜欢那一类型的男生,只是缅怀我素未谋面的故乡。
你笑起来真美,想把你的笑风化了收在绒布盒子里。
诚实的真意就是:只要向妈妈坦承,打破了花瓶也可以骄傲。
思琪的发线笔直如马路,仿佛在上面行驶,会通向人生最恶俗的真谛。
你笑起来真美,想把你的笑风化了放在绒布盒子里。
心整个变成柠檬,又苦又酸,还被削了皮,榨了汁。
张婉如在旁边听见了,也并不觉得妈妈在维护她,只隐约觉得悲惨。
新的瘀青是茄子绀或虾红色,旧的瘀青是狐狸或貂毛,老茶的颜色。
小旅馆在巷子口,巷子在路的右边,房间窗外有树,树上有叶子。
我一想到思琪,我就会发现我竟然会真的想去杀人。
沉默是冰山一角,下面有十倍冰冷的话语支撑着。
顽皮这词多美妙,没有一个超过十四岁的人穿得进去。
她们以前是思想上的双胞胎,精神的双胞胎,灵魂的双胞胎。
自尊心往往是一根伤人伤己的针,但是在这里,自尊心会缝起她的嘴。
你要神的时候神不会来,可是你不要神的时候,他也不会出现。
一个人能够经验过最好的感觉,就是明白自己只要付出努力就一定有所回报。
毛毛心头凉凉的,是屋外有冰雹的凉,而不是酒里有冰块的凉。那么美的笑容,如果不是永远被保护在玻璃雪花水晶球里,就是受伤。
喜欢陪一维飞日本,一维去工作,她就从他们在银座的公寓里走出来:闲晃大半天。日本真好,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待办事项四个字,每个人走路都急得像赶一场亲人的喜事,或是丧事。
伊纹晚上从来睡不着,直贴到天花板的绣花壁纸连着四壁像一个精美的盒子,把她关在里面。她总是下到客厅看电影台,大白鲨吃了人她哭,大白鲨给宰了她也哭,哭累了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切只由他的话语构建起来,这鲨鱼齿一般前赴后继的、承诺之大厦啊!
纵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
我宁愿大家承认人间有一些痛苦是不能和解的,我最讨厌人说经过痛苦才成为更好的人,我好希望大家承认有些痛苦是毁灭性的。
脏有脏的快乐,要去想干净就太痛苦了。
我宁愿大家承认人间有一些痛苦是不能和解的,我最讨厌人说经过痛苦才成为更好的人,我好希望大家承认有些痛苦是毁灭的,我讨厌大团圆的抒情传统,讨厌王子跟公主在一起,正面思考是多么媚俗!可是姐姐,你知道我更恨什么吗?我宁愿我是一个媚俗的人,我宁愿无知,也不想要看过世界的背面。
其实是我配不上你们,我是搜掉的橙子汁和浓汤,我是爬满虫卵的玫瑰和百合,我是一个灯火琉璃的都市里明明存在却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需要的北极星。
后来遇见她,我的整个人生改变了。忧郁是镜子,愤怒是窗。
思琪觉得惨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在指出她人生的荒唐。她的人生跟别人不一样,她的时间不是直进的,她的时间是折返跑的时间。
告白之后可以牵手,草地上的食指试探食指,被红色跑道围起来的绿色操场就是一整个宇宙。
什么!那么年轻的老婆他都舍得打?
戒指里又自动地画上一只无名指。回想妳叫我毛先生的声音,把这句话截断,剩下一个毛字,再播放两次:毛毛。
从前一维迟迟没结婚,老钱先生喝多了,也常常大声对张先生说,不如就你家张小姐吧。
千千百百个伊纹撑开来印在泡泡上,扭曲的腰身像有人从后面推了她一把,千千百百个伊纹身上有彩虹的涟漪,慈爱地降在每一张圆桌上,破灭在每个人面前。
她们不知道,每一次把手擦拭干净,小心翼翼地拿下沉重的艺术品,小心拖鞋小心地毯,小心手汗小心指纹,是老钱太太罚伊纹的精致苦刑。
他一面说:我要在你身上发泄生活的压力。这是我爱你的方式。这人怎么多话成这样。她发现她听得出他讲话当中时常有句号,肯定不已的样子。老师嘴里的每一个句号都是让她望进去望见自己的一口井,恨不能投下去。她抱着自己钉在地板上,看他睡觉。他一打呼,她可以看见他的鼻孔吹出粉红色的泡泡,满房满室疯长出七彩的水草。思琪心想,我心爱的男人打呼噜好美,这是秘密,我不会告诉他的。
后来遇见她,我的整个人生改变了。忧郁是镜子,愤怒是窗。是她把我从幻觉幻听的哈哈镜前拉开,陪我看净几明窗前的风景。我很感谢她。虽然那风景是地狱。
高风把裙子吹胖,把裙上的花吹活。
每学一个语言总是先学怎么说我爱你,天知道一个人面对另一个人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走得到我爱你。
有的人戴眼镜,仿佛是用镜片搜集灰尘皮屑,有的人眼镜的银丝框却像勾引人趴上去的栅栏。有的人长得高,只给你一种揠苗助长之感,有的人就是风,是雨林。
怡婷她们常常跑上去借书,伊纹姐姐有那么多书。
可以忘记丑恶,可是丑恶不会忘了我。
我讨厌的是他连俗都懒得掩饰,讨厌的是他跟国中男生没有两样,讨厌他以为我跟其他国中女生没有两样。
伊纹,我只是对自己很失望,我以为我唯一的美德就是知足,但是面对你我真的很贪心,或许我潜意识都不敢承认我想要在你空虚寂寞的时候溜进来。我多么希望我是不求回报在付出,可是我不是。我不敢问你爱我吗?我害怕你的答案我不该骗自己说能陪你就够了,你幸福就好了,因为我其实想要更多。我真的很爱你,但我不是无私的人,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她才知道最肮脏的不是肮脏,是连肮脏都嫌弃她。她被地狱流放了。有什么地方比地狱更卑鄙、更痛苦呢?
那么美的笑容,如果不是永远被保护在玻璃雪花水晶球里,就是受伤。
星期二要补习,每次骑车与你擦肩而过,渐渐地,前前后后的日子都沾上了星期二的光,整个星期都灿烂起来。
平时,因为上了中学,思琪常常收到早餐、饮料,她们本能地防备男性。可是眼前的人,年纪似乎已经过了需要守备的界线。两人遂大胆起来。
婚礼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刻,意思不但是女人里外的美要开始下坡,而且暗示女人要自动自发地把所有的性吸引力收到潘多拉的盒子里。她和一维的大双人床,是她唯一可以尽情展演美貌的地方。
他把如此庞大的欲望射进美丽的女孩里面,把整个台式升学主义的惨痛、残酷与不仁射进去,把一个挑灯夜战的夜晚的意志乘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再乘以一个丑女孩要胜过的十几万人,通通射进美丽女孩的里面。壮丽的高潮,史诗的诱奸,伟大的升学主义。
让她在话语里感到长大,再让她的灵魂欺骗她的身体。
可是想想,觉得自己给你带来困扰,这样的想法也好像在自抬身价。总之很抱歉。
像在一张纸上用原子笔用力地来回描画一个小线段,画到最后,纸就破了。
其实是我配不上你。我是馊掉的橙子汁和浓汤,我是爬满虫卵的玫瑰和百合,我是一个灯火流丽的都市里明明存在却没有人看得到也没有人需要的北极星。
思琪感觉脸都锈了,只有眼睛在发烧。
隶书楷书一个个块着像灯笼,草书行书一串串流下来像雨。
汤圆很乖,胖了,浮起来,就可以放到汤里。红豆衬得汤圆的胖脸有一种撒娇赌气之意。
跟李国华在一起的时候,晓奇曾经想过,她的痛苦就算是平均分给地球上的每一个人,每个人也会痛到喘不过气。
思琪静得像空气,也像空气一样,走近了、逆着光,才看见里面正摇滚、翻沸。
在你真的占有我之前,你要先记住现在的我,因为你以后永远看不到了。
伊纹先说了,可不要只旁观他人之痛苦,好吗?
恋爱啊,恋爱是不一样的,柏拉图说人索求他缺失的另一半,那就是说两个人合在一起才是完整,可是合起来就变成一个了,你们懂吗?像你们这样,无论缺少或多出什么都无所谓,因为有一个人与你镜像对称,只有永远合不起来,才可以永远作伴。
忍耐不是美德,把忍耐当成美德是这个伪善的世界维持它扭曲的秩序的方式,生气才是美德。怡婷,你可以写一本生气的书,你想想,能看到你的书的人是多么幸运,他们不用接触,就可以看到世界的背面。
一个蓝色的身影出现,一个带着全框眼镜的圆脸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让人一眼就感觉他的白皮肤是牙膏而非星沙的白,蓝针织衫是电脑萤幕而不是海洋的蓝。他上唇之上和下唇之下各蓄着小小一撮胡子,那圆规方矩的胡子有一种半遮嘴唇的意味。思琪看见伊纹姊姊把脸转过去看向他的时候,那胡子出现了一片在等待人躺上去的草皮的表情。毛毛先生整个人浴在宝石小精灵的眼光之雨中,他全身上下都在说:我什么都会,我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不是。那是早已停止长大的房思琪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对一个人。
你可以写一本生气的书,你想想,能看到你的书的人是多么幸运,他们不用接触,就可以看到世界的背面。
那不是钱,只是我把爱具像化了。
席上每个人的嘴变成笑声的泉眼,哈字一个个掷到桌上。
书写,就是找回主导权,当我写下来,生活就像一本日记本一样容易放下。
是一维哥哥自己先把相扣的手指松开,变成巴掌和拳头的。
思琪知道,一个搪瓷娃娃小女孩卖弄聪明,只会让容貌显得张牙舞爪。而怡婷知道,一个丑小女孩耍小聪明,别人只觉得疯癫。好险有彼此。否则她们都要被自己对世界的心得噎死了。
我愿意堕入面团地狱里,生生世世擀面皮。用一辈子擀一张你可以安稳走在上面饿了就挖起来吃的面皮。
思琪说,是啊,每学一个语言总是先学怎么说我爱你,天知道一个人面对另一个人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走得到我爱你。
洗澡的时候,伊纹把手贴在跟手一样大的伤上面,新的拳脚打在旧的伤上,色彩斑斓得像热带鱼。只有在淋浴间,哭声才不会走出去,说闲话。
他硬插进来,而我为此道歉。
她的心事就算是喂给一个超级黑洞,黑洞也会打出一串凌乱的饱嗝。更何况黑洞就在她里面。
有一天,她又把手伸进去的时候,顿悟到自己在干什么:不只是他戳破我的童年,我也可以戳破自己的童年。不只是他要,我也可以要。
毛毛开始说话,仿佛是自言自语,又温柔得像新拆封的一包面纸,伊纹从没有听过他一次说那么多话。
脏有脏的快乐,要想去干净就太苦了。
想了这几天,我想出唯一的解决之道了,我不能只喜欢老师,我要爱上他。你爱的人要对你做什么都可以,不是吗?思想是一种多么伟大的东西!我是从前的我的赝品。我要爱老师,否则我太痛苦了。
她只知道爱是做完之后帮你把血擦干净。她只知道爱是剥光你的衣服但不弄掉一颗纽扣。爱只是人插进你的嘴巴而你向他说对不起。
马上告诉自己,心动是一个很重的词。
一个人能够经验过最好的感觉,就是明白自己只要付出努力就一定有所回报。这样一来,无论努不努力都很愉快。
她们脸上养着的笑意又醒过来,五官站在微笑的悬崖,再一步就要跌出声来。
他发现社会对性的禁忌感太方便了,强暴一个女生,全世界都觉得是她自己的错,连她都觉得是自己的错。罪恶感又会把她赶回他身边。
我喜欢梦想这个词,梦想就是把白日梦想清楚踏实了走出去。
长长的睫毛包围大眼睛,头发比瀑布还漂亮。
自尊心往往是一根伤人伤己的针,但是在这里,自尊心会缝起她的嘴。李国华现在只缺少一个缜密的计划。
字句如鱼沉,修辞如雁落。
原来,人对他者的痛苦是毫无想像力的,一个恶俗的语境──有钱有势的男人,年轻貌美的小三,泪涟涟的老婆──把一切看成一个庸钝语境,一齣八点档,因为人不愿意承认世界上确实存在非人的痛苦,人在隐约明白的当下就会加以否认,否则人小小的和平就显得坏心了。在这个人人争著称自己为输家的年代,没有人要承认世界上有一群女孩才是真正的输家。
隔天傍晚下班他还是涎着脸跟她求欢新的瘀靑是茄子绀或虾红色,旧的瘀靑是狐狸或貂毛,老茶的颜色。洗澡的时候,伊纹把手贴在跟手一样大的伤上面,新的拳脚打在旧的伤上,色彩斑斓得像热带鱼。只有在淋浴间,哭声才不会走出去,说闲话。
刘怡婷很小的时候就体会到,一个能够经验过最好的感觉,就是明白自己只要付出努力就一定有所回报。
刘怡婷觉得这一天她老了,被时间熬煮透了。
有的人长得高,只给你一种揠苗助长之感,有的人就是风,是雨林。
我要等等我灵魂的双胞胎,她被你丢弃在十三岁,也被我遗忘在十三岁,我要躺在那里等她,等她赶上我,我要跟她在一起。
离开大楼的那天,回头看一眼,高大磅礡的大厦开着大门,里面亮晶晶的水晶灯像牙齿,像是张着大嘴要把她吃进去。
那点头全是心有旁骛的人所特有的乖顺。那眼神是一个人要向心中最污潦的感性告白时,在他人面前所特有的清澈眼神。
一个人被监禁虐待了几年,即使出来过活,从此身份也不会是便利商店的常客。
不只是把罪恶感说开,罪恶就淡薄一些,老师到头来根本是享受罪恶感。
那一次,钱一维凌晨酒醒了,觉得握在被子里的手湿湿的,蹑手蹑脚不要吵醒伊纹,拍打脸颊,走进浴室,开灯看见脸上是血手印。此时的一维像希腊悲剧里的一幕,主人公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捧势却成空的双手,浴室灯光如舞台灯光如一束倒挂的郁金香包裹住他。他马上洗了脸,跑回房,开了灯。
汤圆很乖,胖了,浮起来,就可以放到汤里。红豆汤衬得汤圆的胖脸有一种撒娇赌气之意。
只有在淋浴间,哭声才不会走出去,说闲话。
我非常想念妳,希望妳一切都好,希望所有俗套的祝福语都在妳身上灵验,希望妳万事如意,寿比南山,希望妳春满乾坤福满门,希望妳生日快乐。
刘怡婷知道当小孩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人会认真看待她的话。她大可吹牛、食言,甚至说谎。也是大人反射性的自我保护,因为小孩最初说的往往是雪亮真言,大人只好安慰自己:小孩子懂什么。
后来刘怡婷明白,还有靑春可以失去的不是那些大人,而是她们。隔天她们和好得像一罐麦芽糠,也将永永远远如此。
我很难不去看白长裤你小小的膝盖上一皱一皱地,像潮汐一样。很难不去看你靠近我的这手用力地握了起来,握出手背上一根一根骨头,像是怕我会情不自禁去牵你。我也无法不去想象你的墨镜下拳头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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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那你为什么在我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了呢?...
有些事,错过了,就是子;有些人,身,就成了永远。...
远在异乡的小儿,在夜深人静之时,向远方的故乡叩首,泣血写下这篇文字,作为对父亲的祭奠吧,愿天国的您安息!...
主动出击,心里不急,习惯拜访,习惯活动。...
早知潮有信,嫁与弄潮儿。——李益《江南曲》...
海棠花开,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
继续假装着不在意,就这样用微笑掩饰所有。...
我的嘴是甜的,你要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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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两玄鸟,本是同巢燕。分飞来几时,秋夏炎凉变。一宿蓬筚庐,一栖明光殿。偶因衔泥处,复得重相见。彼矜杏梁贵,此嗟茅栋贱。眼看秋社至,两处俱难恋。所托各暂时,胡为相叹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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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编今天要和大家分享的面对困难的名言汇编5篇相关信息,接下来我将从面对困难的名言这几个方面来介绍。能克服困难的人,可使困难化为良机。——丘吉尔很少见到有人专心致志地去完成一件美好而正当的事。我们通常见到的,不是畏首畏尾的学究,就是急于求成的莽汉。——歌德...